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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商业机构做到义查，香港的全女班侦探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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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《福尔摩斯》、《柯南》、《金田一少年事件簿》，你可能会觉得，世界上的侦探好像都是男的，除了推理女王阿加莎·克里斯蒂笔下的女英雄，只是调查的案子都是谋杀等大案。
柯南名言：“真相永远只有一个。”现世中，侦探不止一种，香港唯一的全女班侦探社——宏智全女班侦探社，除了商业调查，个人类别个案，接手大部份个案是婚外情，还有家长调查子女吸毒、援交。“我都有想过这个问题：以往的侦探属于体力劳动，所以是男人多。”文显楠由 2009 年创立这间侦探社，已经近十年，受过无数质疑，剪着一头短发的她指指太阳穴说：“但现在有科技，有 WhatsApp，破案靠食脑（用脑）嘛。”
文显楠的办公室正对维港景色
她们在今年四月，就初次为基层妇女推出义查服务——专查婚外情。
侦探工作随时代变。与大众刻板印象不同，许多个案是二十多近三十的年纪，尚且年轻，以往亦接触许多领取社会福利的综援（综合社会保障援助）个案，十年来越来越多。“近代人觉得家丑不出外传，他们未必会讲，死忍烂忍不出声，但后生一辈文明了，开通了，会想办法解决问题多于哑忍。为何侦探不可以贴地一些？不可以用我们的技能回馈社会？所以才引伸出基层版的调查，你可能想象不到他们比较穷困，但我们发现基层需要不能忽视。”
去年起，本港贫穷人口突破 135 万，每五个港人，就有一个穷人，创 2009 年以来新高。
至今查询近百人，侦探社于是严格入息审查，只接收每月入息 8700 港币以下的个案，一共筛选十多二十宗。有的来自香港单亲协会同妇女服务会，或街站派传单后打来。每宗案件调查短则两三个月，长则大半年，每次调查要出动三到五个人。
侦探社一半是商业案，一半是个人案件，义查目前占一到两成个案。总共将近四成业务涉及感情瓜葛，经调查后，其中有九成个案证据确凿。找出偷情痕迹，有太太发现丈夫把安全套放置在一个隐密的背囊暗格，因而开始。
Facebook 往往是最常用来了解调查对象的工具
“我常常说，做调查，只有两件事，第一是解决，第二是解脱。”文显楠强调，调查结果必须中性而客观，而宏智的核心概念为“先于你所想，在乎你所思”，必须连出轨一方的缘由也水落石出，才为之破案。“始终一只手掌拍不响，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会出轨，聆听他的内心感受？要明白男人衰，是衰咩（坏在哪里）。我们不能单凭一张相就判断对与错，因为感情世界是没有对与错，只是你觉得爱与不爱，值得与不值得。”
调查展开，为了解出轨对象的想法，他们会派调查员接近对方，有时甚至要做朋友，想尽办法“扮鬼扮马”，首先由各种社交媒体，Facebook、Instagram 入手，了解对方社交圈子、兴趣、生活习惯，再找方法接近对方，“例如对方好酒，女生去常去的酒吧接近他，或者对方嗜好游泳，就去偶遇。”侦采最重要的质素，一耐心，二细心，三观察好，女人都兼备，头发可长可短，造型更百变。
虽说是全女班，实际上女生占九成，后勤支援团队中仍有男性，只有必要时，“对方去开房，就会行孖咇（跟在一起）”。
团队又会抓紧“黄金机会”，务求一击即中，或只需出动数次。比方有客户的丈夫失踪了，在那天回家看孩子，他们就查清楚他住的地方，上下班时间，“始终几个女仔出入唐楼、板间房，没男性起眼，人对女性的戒备心没那么重。”现时侦探社在上海有分社，甚至有作跨境调查。
不论手表、车匙、甚至福字挂饰，这些调查工具都是摄影道具，真正工具她从不展示人前
那边厢，她自小最喜欢的故事是卫斯理系列的蓝血人，因为卫斯理上天入地，遇过星际混血儿、支离人、透明人等……无奇不有，“他给你的幻想空间很大”。这边厢，侦探社的研发部门的创作力量和幻想也令你意想不到。“偷听的话，小至一条皮带，也可以是摄影镜头，鞋头、手袋有针孔摄录机，甚至一个电掣拖板，可以插电，也可以兼具两种功能。”完全视乎个案需要，室内室外，侦探社会应用不同器材，深水埗鸭寮街以电子器材闻名，她一摆手说“那些是玩具”，真的仪器，他们都由外国引进。取出来让人参观时拍摄的，统统是道具，她尴尬地说：“不能让真家伙曝光。”
她强调调查手法“合情合理合法”。除了婚外情证据，万一丈夫“失踪”时，离家已久，或者职业不明，侦探就可以出动，一旦证实，如果打官司，或离婚案，可以作为呈堂证供。
看尽千帆，她指出关键在于沟通问题。“辅导时，她们会觉得有不足，或者有些忽略的地方，其实有会打算修补关系，其实没想过家庭支柱在老公上，你集中照顾孩子，第一，（跟社会）脱节了，第二，有些事理所当然了，亦可能会忽略很多事，例如老公返工好累，她不知道自己有问题。回望过去，你还爱不爱他呢？爱的，是不是这个相处方式可以呢”
事件水落石出，有人选择说出来，有人选择分开，有人选择摊牌后，再修补夫妻关系。义查计划也像社福机构。整个过程中，亦一路安排友好机构提供的情绪支援小组。顿失家庭支柱，他们会一边安排辅导，一边想办法让她自力更新，上手工艺技能班，或者接受培训。
平日她多进行管理及组织工作
激发她侠义心肠的契机，来自一年前某天，位于尖沙咀星光行的办公室，她刚刚下班，一打开门，忽然有一对夫妇跪在她面前，哭个不停，她当下“吓了一跳”，连忙把她们接进门，了解案情。原来他们读中三的女儿原本品学兼优，但突然常常有不知名电话来电，又躲在房中，冲澡也频密了，夜不归宿，不知去哪了，怕女儿误入歧途，想知道她的行踪。经过连日调查，这个领取综援的家庭，其实有个妹妹，“原来姐姐是想赚多一点生活费，供妹妹上学用，所以去援交，但又被利诱吸毒，于是就为毒品卖身，不断反复循环……”最后个案被转介给社福机构，现时已没事。这件事让她深感弱势社群的无助，文显楠忍不住叹，“真的很惨，不想再见到”。
文显楠指出，有许多侦探社一见是领取综援的客户，“见到没钱”，就拒接，这对夫妇已经吃了好几次闭门羹。
“我们不会因为义查而放软手脚，”她就是看不过眼：“有经济条件一定有人帮你，没钱呢，就个个都落井下石。”
文显楠入行时，见尽行内人情冷暖，以及势利眼。“侦探这一行以往神秘，是行外人不知情况，有钱才会找，但找了又怕被骗的。”宏智侦探社网站上指明有标准收费，每宗调查视乎收费由数千元至数万元不等。“有些老板没做事说自己有做，报给客户，”她一指记者，“例如你调查老公出轨，但他同样会找老公，多赚一笔钱。”
她曾经打算转行，并从另一侦探公司辞职，谁料其中一个客户致电来骂：“你们近来的案子做得这么差？”解释一番后，客户竟愿意把案子交由她跟进，进而成为自由业者，成为好的开始，但最后竟没有付款。“他打电话来，说‘我跟你有签合约吗？你而家系咩（你算啥 ）？好有钱，可以跟我打官司吗？你有证据告我吗？我不找数就不找数啦’。”说起来，她仍有气，转念一想，“既然大公司也找我这个黄毛丫头工作，即是认同我。”不公义成为了一支强心针，她把心一横，遂自立门户，现时每宗案件都签合同。
侦探眼睛必须观察入微
抱着一腔热血，她希望可以扭转侦探的印象。
“警察是专做刑事，我们是民间警察做民事的（案子），这样想可不可以呢？”
“其他行家总是说，她博上镜，又想出位。”文显楠笑言自己“犯众憎”。因为见报见得多，怕被目标认出，她目前主要负责领导及组织各个调查项目。
明年侦探社就迈进第十个年头，虽然是商业机构，文显楠决定把义查坚持进行下去。“我能够坚持这么多年，是因为一份使命感，帮到人就帮，虽然不像李嘉诚，一帮就二百万（十一月李嘉诚曾捐二百万给患罕见癌病的香港儿童），但我也可以帮到人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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