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侦探公司感怀邻居大叔给我上“证据法”课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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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私家侦探网,我在看非虚构作家阎海军的采访报道时,突然想起了自己两三年前的一件事。
麦收季节,我回了趟老家。顺便为父亲捎带了几袋玉米种子。虽说农业税费取消了,但工农业的剪刀差却丝毫不见缩小,甚至还在扩大。种子价格不菲,父亲时常说,一粒种子,一克金。所以,当我说带玉米种子回家时,他老人家很高兴。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。等我进家门时,院中已经有几个邻居大叔过来了解打听种子之事了。
闲聊中,说的最多的就是种子质量问题。我把自己在省城种子批发市场购买种子时的情形,以及种子店老板的质量的话如何这般,如此那般地云云了一番。并且,我还略带自矜地说,为了保险起见,自己是如何有证据意识,讨要发票,以及如何小心收集保存他们的种子说明书、广告宣传彩页等情形。
结果,邻居,曾作过村长的大叔哈哈一笑,对我说:“孩子,你那法不成。要是真正想避免以后的扰劾纠纷,那就得让(种子)公司来人,两家一起到地头起,乡(政府)里也来个人见证一下,彼此都看着,咱地里撒下的是他们家的种子儿,然后立下字据。咱们按照他们的要求施肥浇地锄草。如果到了秋罢,收割的产量达不到公司所说的亩产量,那他们就得按协议赔咱们。即便这样,真打起官司来,也是一场官司,一层皮,咱受不了。所以,公司说得天花乱坠,都不能信。咱自己多打听,多比较,最靠谱。”
记得当时,我闻听此言后,一下子觉得双颊发烫。是啊,邻居大叔给我上了一节生活中的“证据法”课。事实上,我只是比大叔多念了几本书,比他的学历高些,但高又怎么样呢?如果照搬教条,一介书生评案论法,可能要误尽苍生几许人。
一年土,两年洋,三年不认爹和娘。我承认自己很想彻底地城市化,但作为中国城市化之路上承前启后的两三代人之一,我注定不可能根除自己生命中乡土的底色。我很少回老家,虽然不足二百里的路程,我总是假装视而不见,但不知又有多少次总是梦回故乡。虽说我出身农家,但校门进,校门出,复进校门,所以,终至并没有经受多少稼穑之苦。岁月飘摇,虽然时常梦回故土家园,但不经意间自己就成了“农村家门口‘文明’的‘野蛮人’”。
改革开放四十年,中国现代化发展的列车在历史的轨道上疾驰而过,乡村仿佛是那轨道两侧被风裹携而起的尘埃,它快乐地飞舞,虽然离开了身处之地,但旋即又慢慢地落在了离原处不远的地方。父亲说,早些年村里还有留守儿童,没几年就只剩留守老人,这几年则只剩下留守老头了。现在在村子里呆着也没啥意思了。有个事,也用不上你学的法了,谁赖谁有理,谁赖谁得便宜。这就是我那不复生机与活力,越来越空心化发展的曾经的乡村和生活过的土地?
作家阎海军坚信,城市化绝不可能完全更替乡村,我们扔不掉农村,也灭不掉农村。他说,对农民的尊重和粮食的重要性,一定会吸引一大批胸怀理想的人们一起努力,创造关于乡村的新历史。但是现在最为危险的是,其实,不是谁留恋底层,而是底层的泥淖让很多人陷了进去出不来。受困的人越多,社会的希望越渺茫。所以,当前最为迫切的就是,为沉默的村庄发声。
我始终不应当低估现实的复杂性,永远应当作人民的小学生,努力不断地求教于社会这所大学。如果我们不能发自内心地尊重农民,发自内心地重视农业,发自内心地关心农村。却以俯视之姿去看待城乡一体化下的“三农”问题,那么历史、现实和不远的将来,都会以它自身的逻辑教训我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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